足迹

今日无风,晴空万里,倒是个好天气。

吕倾禾早早的就起了身,老夫人念着她身子不好,免了她去富贵楼请安,这到让她有了些闲事儿。

流苏待吕倾禾和墨长白用了早膳,站在一侧轻声说道:“一早李老将军便来了,如今在大夫人的屋里。”

“他倒是心心念着,不易啊。”吕倾禾摇了摇头,笑着。

墨长白不语,自然明白吕倾禾说的意思,李白原要吕倾禾做自己孙媳儿的心,是未减,他几奇了怪了,这李白原眼睛也不瞎呀,这吕倾禾是什么人,他一双火眼金睛会看不出来,竟然要吕倾禾进李家的大门,那李家岂不是早日灭亡。

搁下碗筷,吕倾禾这才悠悠的站起身子,又道:“这身子好些了,也该去瞧瞧大夫人了,几日不去请安,甚是想念啊。”

墨长白的眼角抖了抖,心想着:你还甚是想念?不弄死人家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角,跟着吕倾禾一同悠悠荡荡的来到了大夫人的住处。

要说这文梅如今可是安稳的厉害了,除了请安时能遇上几面,平日里是闭门不出,听闻还喜爱上了佛经,天天抄读佛经,就连老夫人也对其刮目相看,想必是被吕倾禾刺激大了,打心眼儿里要一心向佛了。

墨长白瞧着吕倾禾一袭黄衫,脸上带着稍稍的浅笑,心里是一阵哆嗦,他不是没见过吕倾禾的手段,这一笑,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瞧着你心情倒是不错,现在去,怕是五殿下要来了吧。”墨长白轻声道。

吕倾禾嗯了一声,随后笑道:“就是看准这点,才要去。”

墨长白是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这步子还没迈进门。

“表兄,这吕倾禾的事情,我当真是不想多搀和,她不是普通女子。”

文梅的声音轻飘飘的,有些无奈,密室的事情,她至今难忘,每每回忆起,就是一阵冷汗,夜夜难眠。

“怎么?受了委屈?梅儿,你是我表妹,有什么不舒坦的,说给表兄听,表兄定能为你做这个主,你别害怕。”李白原的声音很是严厉,似乎对欺负了李家的人,都不会给予好脸色,而他,也的确是这么一个人。

正当文梅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时,吕倾禾轻笑着走了进来。

“外公你这话可就见了外,或许是我娘有孕,爹爹稍冷落了大娘,不过大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应该不会放在心上的。”

文梅心里一惊,想着辛亏方才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不然后过难以想像,文梅微微一笑,那般的温柔贤惠,道:“莞莞来了,怎么也不派人传一声,用过早膳了吗?”

吕倾禾点头笑道:“用过了,都不知道外公来了,这倒是有些失了礼节。”

嘴上这般说着,但并未对李白原行礼,而是端起手边的茶水淡淡的喝了一口。

墨长白心里叹了一口气,你就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吧。

李白原脸上的严肃不改,也没责怪她未行礼,而是瞧着吕倾禾道:“听霍儿说你近日身子好了许多,正好今ri你来了,我们就谈谈你与霍儿婚事之事吧,反正早晚也要定下的。”

文梅的脸色稍稍有些不对,李白原没有放在眼里,而是细细的瞧着吕倾禾,早些定下也算免了他一件心事,自李秋月去了之后,吕年的架子也稍稍的大了些,不管他如何说,吕年就是不松口,硬是说要吕倾禾自己瞧,毕竟是姻缘郡主。

什么姻缘郡主,他李白原不管,但吕倾禾,他是要定这个孙媳儿了。

吕倾禾佯装稍稍有些惊讶的模样,道:“外公,这样不好吧,表哥可知?”

“霍儿也很是欢喜你,没什么不好的。”李白原不容拒绝的口气,似乎并不在乎吕倾禾的态度。

吕倾禾笑了笑:“外公不会忘记我终身不嫁之事吧。”

“哄的了别人,莫要哄我,你与煜儿的是是非非,真当我不知?你那些蒙人的话,且说给别人听也就罢了。”李白原冷声道,说着抿了一口茶,接着道:“等戴孝结束,就立刻过门便是了。”

“外公,我可没说我答应。”吕倾禾玩弄着手中的茶盖,挑眉道。

李白原这般独断的性子,真是让她格外的不喜,然而李白原却浑然不觉。

“哦?”李白原眉头一挑,有些不悦了。

这是流苏匆匆走到吕倾禾的身边,道:“小姐,五殿下来了,在阁里候着呢。”

李白原微微抬了抬头:“一个男子整日里往女子阁里跑,你也不怕招来闲话?”

“外公,这莞莞病时,是五殿下前后照顾,这份恩情,莞莞是要还的,我可并未瞧见李霍表哥这般的勤快,外公还是莫要勉强的好。”吕倾禾站起身,笑了笑又道:“可不能让五殿下等急了,大娘,莞莞这就先走了。”

李白原冷哼一声,吕倾禾走后,他才悠悠的说道:“梅儿,这完颜烈与吕倾禾,可有什么不寻常?”

文梅摇了摇头:“听着下人说,五殿下倒是有这份心,一直未娶亲,连妾侍也未曾有想法,但吕倾禾一直都未答应,也不知是为何。”

李白原冷笑:“这五殿下倒是对吕倾禾上心。”

看来也要李霍这般勤快才好些了。

吕倾禾和墨长白出了文梅的住处,墨长白才知晓吕倾禾这番的意思,但那完颜烈能压制的住李白原?估计是悬。

他也听闻李白原向来独断,今日一见,倒是对吕倾禾的气度有了些佩服,李白原那一副稳坐泰山的霸气模样,任谁瞧了都会颤栗几分,他也如此,但吕倾禾瞧着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与之挑衅,这番态度,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进了姻缘阁,刚跨进门,吕倾禾止步,回头看着流苏。

只见流苏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吕倾禾嗅着没一会,便泪流满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墨长白一惊,这是哪一出?

“看我脸色说话。”吕倾禾说着,便转身,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但眼眶通红,任谁瞧着都知道是哭的很厉害。

墨长白还未明白吕倾禾想做什么,一进门,便瞧见完颜烈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将吕倾禾揽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厉害?”

只见吕倾禾嗅了嗅鼻子,不说话,扭过头,瞧了一眼墨长白。

墨长白微微一滞,稍稍明白了些吕倾禾的用意,他可不是司马锐,不是她丢一个眼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的。

他皱了皱眉,道:“李老将军说要让郡主嫁给李霍,这不,郡主不乐意了,同李老将军争执了几句,李老将军哪里明白郡主的不愿,可说了几句狠话,还说守孝一过,立刻进门,可把我们郡主气的……唉……”

墨长白瞧了瞧吕倾禾,她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说的非常好,想必是跟着吕倾禾久了,说谎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李老将军未免有些过了,上回我明明与他说的那般清楚。”完颜烈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吕倾禾眼角的泪水,哪知吕倾禾越哭越厉害。

“外公说你总是进出我阁里,还说我没有女子的本分。”

完颜烈一听更是有些恼怒,抚摸着她的青丝,道:“莞莞你莫伤心了,李老将军那里,我自会去说明白,你就别担心了。”

吕倾禾微微推了一下完颜烈的胸膛,有些气愤道:“嫁给李霍表哥也罢了,李霍表哥对我还不错,至少没那么多女子惦记着,不知道省心多少。”

墨长白忽然想起司马锐,司马锐是多么俊美的一美男子啊,硬是被吕倾禾说成了断袖,没有一个女子敢接近司马锐的,唉,好狠的心。

“我发誓,自见了你之后,我对任何女子都没有心思,莞莞,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前些日子固然是我不是,但雪儿已去,我错怪了你,自然是该罚,但这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你既然不愿意,怎能勉强。”完颜烈一听便是着了急,立刻解释道。

郑家灭门,对完颜烈的打击是最大的,郑雪的事情,若不是珂馨袒护,他也不会这般完好,完颜漠对此,也有了些意见,但完颜烈均是没有放在心上,一心思都在吕倾禾,他也觉着自己要疯了。

“向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爹爹答应,我又岂能不嫁,倒是只能是辜负五殿下,你的一片痴心了。” 吕倾禾歪过头,泪水顺着白希的脸蛋滑落。

墨长白想着,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目的,或许自己也会心软了,但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吕倾禾的目的,他还是有点心软了,他可是三十出头的男子了,居然还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动心思?他心里一哆嗦。

“你且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嫁给李霍的。”

吕倾禾瞧着他点了点头,往完颜烈的怀里挤了挤,掩饰掉自己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她知道完颜烈致命的弱点,自己越是乖巧,完颜烈心里就越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