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竟杀了他(三更)

天气越加的变冷,越是接近新春,就越是搀杂着冷意,从缝隙中,拼了命的钻了进来。

一起身,脸还未洗,头还未梳,流苏就匆匆的跑了进来,看着吕倾禾慌张的说道:“小姐……李四少爷……没了。”

吕倾禾刚拿起外衣欲要穿起,手一僵,滑落在了地上,转脸看着流苏。

“什么?”

流苏起初也是不相信的,以为是谣言,可是,是李家的人亲自上门说的,这总不会是假的吧:“李煜少爷,落入山崖,没了。”

“他好好的……怎么会去……”吕倾禾微微一愣。

昨日完颜烈说的,这件事情他会好好解决的,难不成,这就是他解决的办法?想着赶紧穿起衣服,就去了大堂,来的人是李霍,他看着连头都未来得及梳的吕倾禾,一脸抱歉的说道:“郡主,节哀。”

“李煜……是怎么死的?”吕倾禾的脸色显然是非常的难看,眼圈通红,看的李霍都有些震惊。

“昨日四弟去东村治病,谁知马发了疯似得,冲向了悬崖……”说着,李霍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吕倾禾的泪水也是夺眶而出,就连她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说起来,她并不想嫁给李煜,也会厌烦李煜总是跑到她的房间,和自己房间一样,更加讨厌李煜的死缠烂打,可如今知道他去了的消息,竟是这样的难过。

“莞莞,别太伤心了,生死由天。”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年纪轻轻,还这般的有才华,怎么就这样去了呢。

“郡主……”李霍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安慰,吕倾禾便魂不守舍的,摇摇晃晃的被流苏搀回了姻缘阁。

前两日还活蹦乱跳他,总是问她成亲的日子定在何日的人,已经没了。

吕倾禾坐在前厅,任由泪水不听使唤的一遍又一遍的留下,司马锐也知道,人都死了也就别去计较些什么了,可吕倾禾足足做了三个时辰,也哭了三个时辰,虽然是默默的流泪,可为了一个男子哭成这样,就算是他司马锐,也会不舒坦。

不等司马锐开口,吕倾禾就淡淡的说道:“我害了他,我早就知道他的手段的,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我虽然也很希望李家支离破粹,但……李煜他……是个好人。”

司马锐叹了一口气,伸手为她擦去脸颊的泪水。

他知道,李煜纵然是用了手段,要吕倾禾成婚的,但都未曾逼过她,还对他的病情很是小心。

吕倾禾微微皱起眉头:“曼云,去备马,去李家。”

“是,小姐。”

吕倾禾挽起头发,换了一件素白色的裙衫,李家此刻被一片的雪白笼罩着,吕倾禾从进门起,就一直感受到四周的敌视,但李老将军见吕倾禾来了,叹了一口气。

“你还未进家门,便发生如此的事情,煜儿也未做过什么坏事。”李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子去了,自然也是忍不住泪流的。

吕倾禾缓步上前,李煜躺在灵柩里,昨日还与他说话的。

想着,泪水也是滑过了脸庞。

众人微微一愣,都知道吕倾禾并非是心甘情愿要嫁给李煜的,所以吕倾禾来了也就算罢了,可如今这副模样,让他们就有些不明白了。

“还在这儿装可怜,四哥若不是遇到你,怎么会留在大业不回长白,若是四哥回长白……”

躲在李霍身后放声大哭的,是李家的小孙儿李蝶,她一向都很喜欢缠着李煜,李煜在她耳边也总是提起。

“是,李煜若是回长白,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有愧。”吕倾禾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霍看着吕倾禾,开口劝说:“郡主莫要如此说,这是四弟命中的劫数,生老病死又哪里是事先知晓的呢。”

李老将军领着吕倾禾来到了后院,这里比吕家要大上几倍,可吕倾禾根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欣赏李家是多么的浩大。

“外公,有何事?”吕倾禾轻声问道。

记得上一回,李白原也是单独找的她,为了李煜。

这次也是单独找的她,也是为了李煜。

“煜儿去了,我本说这些就是不应该,但是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霍儿。”李老将军似乎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开口说的。

吕倾禾微微锁眉:“李老将军,原本我以为你让我嫁给李煜,是因为他对我的痴心,可如今你让我嫁给李霍,你让李煜泉下有知,不得安宁的,李煜已经去了,我不想让他在下面也不开心,我是不会嫁人的。”

说着吕倾禾甩袖便走,李白原,这李煜才走没一会儿,就要安排她嫁给李霍?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他这么着急?

回到姻缘阁,完颜烈已经坐在她的屋里等着了。

吕倾禾一见是完颜烈,摔门便走了进去:“曼云,门外看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司马锐也不行。”

“是,小姐。”

关上门,完颜烈瞧着她哭红了的双眼,略带一些惊讶的说道:“这是怎么了?”

“李煜死了。”吕倾禾淡淡的说着。

“这我知道,他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些?至少可以不必嫁给他了?不是吗?”完颜烈很正常的语气说着。

吕倾禾深呼吸一口气:“是你做的?”

完颜烈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我哪有这种本事。”

真的是他做的,马匹发疯?这种事情出了卫衣,还有谁能做。

吕倾禾握紧了双手,她真的是一时的糊涂,李煜的死她逃不了责任,完颜烈伸手牵起她的素手,说道:“你好象也没有很讨厌李煜,为他哭了。”

吕倾禾收回手,皱着眉:“我没说我讨厌他,只是不想嫁给他,难道我讨厌谁你就杀了谁?好啊,我讨厌郑雪,你去杀啊。”

“倾禾。”完颜烈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眸子里是浓浓的疼惜。

疼惜?他在疼惜?为了她吕倾禾?她没有看错,可她竟然这般的不屑。

“你下不了手,因为郑雪是你的青梅竹马,有了青梅竹马你还要和我纠缠不清,你的青梅竹马要怎么想?娶了我就别想再娶别人,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我与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女子,你还片就是不相信。”吕倾禾说完,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石头压得更深了。

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却还是觉得身子很重。

完颜烈从身后,环着吕倾禾,嘴巴贴着她的耳尖说道:“今儿雪儿进宫去了,说是父皇很是喜爱雪儿,进宫册封为雪昭仪,雪儿来求了我,说不愿意进宫,我知道是你怂恿太子完颜堇的,所以就没有伸出手去帮她,吕倾禾,都这样了,你还是不信我?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我如今拥有的,如何你才能信我。”

“我还能怂恿太子?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吕倾禾心里虽然十分的想笑,但是面上却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嫁给能做自己父亲的人为妻子,郑雪,你此时应该很是享受吧。

“你有,你太有这个本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太子完颜堇如今能够这么顺利的,铲除我手上的大将,是你出的主意,你以为这样我会备受打击吗?我应该提醒过你,完颜堇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也不去找人打听打听,这些事情翻出来,他太子之位都不保,我之所这么容忍,都是因为你,吕倾禾,知道完颜堇的那些事情,你一定会选择来我这里的。”

说着,完颜烈在吕倾禾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这才走出房间。

吕倾禾心里一惊,眯了眯眼睛:“燕子,去打听完颜堇私下做了些什么。”

“是,主子。”只听嗖嗖两声,姻缘阁陷入了寂静。

完颜堇,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倾禾,完颜烈与你说些什么了?”司马锐走进来,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李煜的事情原本就是他的心头大患,现在好不容易没了,这完颜烈还苦苦纠缠,加上完颜玉的痴情,完颜堇的柔情,他已经是够忙对付着的了。

吕倾禾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吕倾禾走到书桌前,将一边的书本摊开,练字,她今日的情绪有点波动,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变得不冷静,练字,是她唯一能够让自己平静的法子。

司马锐就站在一边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吕倾禾才缓缓开口道:“站着做什么,还不回屋休息。”

司马锐轻声说着:“你心情这般的不好,我还回去歇着?我也休息不好的。”

吕倾禾搁下笔,看向司马锐,他能够这样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全都是李煜的功劳。

想着,吕倾禾叹了一口气:“李白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这李煜刚死,他就让我准备嫁给李霍,李霍应该还不知道李白原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很反对,也很反感。”

“李霍?”司马锐皱眉,怎么又冒出一个李霍出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关键的问题似乎不在这里,李白原这么做是不是有些着急?

“这么匆匆忙忙的?为何?”司马锐问。

吕倾禾摇摇头,果然,司马锐也觉得很急促,李白原说什么也不会拿自己孙儿的婚事开玩笑,可这么急着让她定下嫁去李家总归是有些让人想不通的。

夜里,吕倾禾吩咐曼云将屋子里照亮,一定要灯火通明,还让曼云将睡的软塌,搬到了里屋。

也并非是她害怕,只是感觉这样会安心一些。

“主子。”

吕倾禾还未躺下,燕子便站在了她的面前,吕倾禾瞧着她脸颊有些擦伤,立刻站起身子。

“曼云去拿膏药来。”

然后看着燕子说道:“怎么回事儿?”

“太子殿下有一个地下赌庄,就是大业有名的鬼庄。”燕子说着,吕倾禾微微一怔,曼云弯着腰给燕子上药。

吕倾禾摸了摸下巴。

鬼庄,她听说过,却没有人知道这个鬼庄到底该怎么进去,只有同道中人对暗号进去,或者你开的价够高,这里的交易,也是正规赌场所没有的,没了钱,就剁下四肢,所以才叫做鬼庄。

完颜堇,他居然是鬼庄的东家。

不过想想也是,能吧鬼庄开的如此响当当,怕是没有硬台,也不敢这么的嚣张,这件事情是皇上一直以来的心病,要是知道的话,完颜堇啊完颜堇,你这么大一件事情居然不说。

“那你是怎么受伤的?”吕倾禾问完,燕子的脸顿时有些绯红。

“实际上我还去了鬼庄的后庄园,那里……好比青楼一般,奴婢……差点当作是客拉进去。”说着燕子的头更低了,她穿着黑色的劲衣,的确是很难看出是男是女,加上遮住了半边脸,更是让人遐想。

吕倾禾叹了一口气,这要是让完颜漠知道,何止是太子之位不保,恐怕他是要斩首了吧,完颜烈知道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却不说出来?这让吕倾禾倒是有几分好奇,绊倒完颜堇,是完颜烈最希望做的事情。

“燕子,你是怎么查到的?”吕倾禾轻声问道。

“奴婢原本是去了太子府的,可瞧见太子进了书房就没再出来,而且里面并未有人,就进去瞧了瞧,才发现太子藏书架后是直通向城外的路,奴婢若不是跟着太子身后,怕也是危险重重,那曲径的小路有不少的埋伏,奴婢瞧见不少的骨骸。”鸠英早就见惯了这些场景,自然是不害怕的,不过身边的曼云就不同了,毕竟还没经历过多少,光是听着就有点颤抖。

吕倾禾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完颜烈下不了手的原因,他没办法下手,因为找不到十足的把柄,完颜堇有这么大的鬼庄,说起来和他本人倒是不怎么联系的上。

“燕子,你去洗漱一下,然后和,曼云一起睡里屋来。”吕倾禾淡淡的说道。

燕子也是稍稍有些吃惊,她在房梁之上也是睡了习惯了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过既然主子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不。

有燕子在身边,吕倾禾心里是更加的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