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对于这个自己一手看着长大的孙子,太后如何看不懂他眼中里的含义。

以前,她以为自己可以给他想要的东西,始终也未曾制止他的贪婪。

当现在,她已无法给他提供他想要的东西,她还有什么价值呢?

“祖母……”

凤显到底还有几分人性,就算心有所想,此刻也不曾转身就走。

来都来了,走得早与走得晚有什么区别呢?

“你走吧。”

太后摆摆手,她累了,不想与自己的孙子还这般虚与委蛇。

“祖母,我……”凤显还想多说,太后已经起身。

这一场,她败了,严家也败了。

而她那个还做着白日梦的孙子,也败了。

只是现在,他还在梦中。

“祖母……”

凤显的喊声并未能换会太后的回头。

她伤了心,便再也无法复原。

凤显从宫里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沐家。

他背着荆条,果真如倾城说的那样“负荆请罪”。

“祖母,我错了,您原谅我吧。”

此刻,凤显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王爷身份,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沐老夫人脚边。

沐老夫人见过无赖的,却不知道一个王爷也如此无赖。

不过这回,倒是比上几回诚心了许多。

“去,把二小姐叫回来。”

这本就是小夫妻间的事,她也说不着什么。

对那个孙女儿,她不抱任何希望。

当沐倾心听闻凤焱亲自到沐家负荆请罪,更是心满意足。

原本,她还担心凤显不会来接她了。

这回,正好。

她迫不及待回了沐府,自是心满意足。

当倾城得知太后被软禁了起来,顿时明了凤显的作为。

可惜了,她这边还没做什么呢,凤显便悔悟了。

不过,沐倾心这回回去了,她可要看看,这位迷途知返的二妹妹到底是真的知错了,还是要进行更大的阴谋。

“这件事,是太子做的吧?”

倾城询问凤焱。

圣上已是傀儡,就算他饶不了严家也做不到这一步。

更何况,苏尚现在可是太子的人。

“不错。”

在倾城面前,凤焱毫无阴谋。

苏尚的身份,谁也不曾知晓。由他去查太后,别人只会以为这是圣上的意思。

“城儿,你太聪明了。”凤焱不忘夸奖倾城,一双眉眼全是宠溺笑意。

倾城朝天翻了个白眼,实际上前世没有太子,太后也活得好好的。新帝登基,她一跃成为太皇太后,享尽人间富贵。

倾城发现,并非她前世经历有问题。而是,今生她的重生让许多事发生改变。

有些前世已死的人,今生还活得好好的。这就导致,他们的存在改变了前世的故事。

无论什么事,因有了他们的参与,就会变得与前世不同。

“太子,究竟要做什么?”若说,他要废了凤显,何须这么大的阵仗陷害太后。

倾城隐隐感觉,太子在做一件大事。

“咳……”

凤焱轻咳一声,将倾城抱在怀中。

媳妇儿太聪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凤焱是既喜欢倾城的聪明,又不喜欢她的聪明。

若非如此,也不会惹得那些男人觊觎。

他现在发现就连齐睿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太子,想要提前登基。”

凤焱到底喜欢倾城这份期待目光,不忍让她失望,便说出了所有。

“圣上的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经常嗜睡,朝会时还睡在了大殿。”

凤焱对圣上的感情有些复杂。

小时候,那是他所敬仰的存在。

入军营,上阵,杀敌,除了生存,他更想得到圣上的认可。

终于,圣上认可了他。

可是,他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何尝不曾怨恨,可他也知道,当时的情况若他真的当了帝王,怕也不如现在安然。

年幼的帝王,朝政被摄政王与太后把持。

真到那时候,他要觊觎不止是太后,还有摄政王。

圣上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惩治严家,可见,他受到了多大伤害。

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帝王都遭受了这等侵害,更何况是当年还在腹中的凤焱呢?

提前登基?

倾城想了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圣上成为傀儡的事,最好不要暴露出去。而成为太上皇,少见些人,说不定还能维持的更久一些。

有太上皇在,太子的压力也能小很多。

如今,严家没了,太后败了,仅仅一个凤显还真翻不起什么风浪。

“城儿,将来逸寒继承了沐府,咱们俩一起去塞外玩玩吧?”

凤焱对倾城身边的那些男人很不放心,大坞、小圣也就算了,就连齐睿都虎视眈眈。他可真担心自己的倾城被人抢走,去塞外,那些可恶的人就不会跟着了。

倾城不知道凤焱想法,不过,去塞外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原本,她就想等沐家稳定后离开这里。

她也想过自己的生活,重生归来,怎么能辜负大好的时光呢?

“好啊。”倾城双手缠上了凤焱的脖子,语气甜甜。

她身上的气息不断涌来,凤焱的身形一顿。

“城儿,你先下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凤焱算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

娇妻在怀,很是享受。可是,也得实实在在享受到啊。

“怎么了?”

倾城从凤焱身上跳了下来,见他面红耳赤,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

凤焱是有一个地方不舒服,可是,却是他不能言说的痛苦。

“没事,我缓缓就好。”

他握住倾城递过来的手绢,胡乱擦了擦额头。

这回,换倾城顿住了。

她实在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此刻见到凤焱这副模样,她哪里还有不懂的。

其实吧,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

她最为暖心的,是凤焱即便有需求,却也不曾强迫她。

她记得,与凤显一起时似乎在大婚之际就将自己交出去了。

那时,她虽然爱凤显爱得如痴如醉,但到底自小受到的教育让她不曾那般急切。

有时候,被凤显撩拨的难受,她也不曾松口。

倒是凤显念叨了几回,见她不肯,也只能作罢。

新婚夜那钻心的疼,似让她今世有了阴影。可这个男人如此顾及着她,这让倾城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