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四百零零章 上哪去找第二个火炉(1/1)

薛莹慷慨激昂:“我只是让他们重新认清自己而已。什么‘女权主义’就是幌子,真正的骆家精神是贵族精神,是跌到尘埃里也不能舍弃尊严和骄傲的精神,靠一个女人翻身多没劲、多没面子?”

昔昔斜眼:“是吗?”

薛莹嘿嘿一笑:“被我洗脑之后就是了。”

昔昔好气又好笑:“这样也行?真服了你了。”

薛莹搓搓手:“接下来,我们就祈祷蔡铧这个家伙早点约我见第二次面吧,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

昔昔看她这兴致勃勃的样子,再想起巧丫说过的话,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蔡铧了吧?”

薛莹差点吐血:“此话从何说起?”

“听说你们交流的时候很有火花呢。”

薛莹认真想了想,点头:“还真是。除了对薛瑶病态般的执着外,他其实是个挺可爱的人。”

昔昔一把抽掉她的靠枕:“睡觉吧你,越来越没谱了!”

薛莹笑嘻嘻地:“吃醋了哟,我喜欢!”

………………

床上的薛莹闭着双眼,呼吸平缓,看似已经沉睡,但如果靠近便能看见她的眉头紧紧锁着,额上覆着一层薄汗,显然正经历着旁人难以体会的痛楚。

她没有睡着,因为剧烈的头痛正折磨着她。但她非但没有惊动别人,反而刻意用平稳的呼吸掩藏自己——之前犯头痛的时候已经请过不少大夫来看,但总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吃药也不管用,反倒惊动了巧丫和顺子婶她们,徒让她们忧心。

所以这一次,她索性隐瞒起来,假装自己在睡觉。

正难受着,鼻间却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有些过于浓郁,却让她一下子馋了起来。睁开眼,果然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

“晚上好。”她说。

“你并不好。”火炉却心平气和地指出,“你很难受。”

薛莹没起来,只是翻个身面对他,把他的手拿过来贴在额头上,凉而不寒的触感总算将她连绵不绝的烦闷感稍稍压制了下去。

“又是佘老太医又是雪簪花的,这些年还弄了不少珍贵药材给我,你折腾这么久好像白费劲了,真是对不住,我太不争气了。”

“你一难受就胡说八道的习惯能不能改改?”火炉削葱根般的玉指灵巧地搭在她太阳穴两边,轻轻揉捏。

薛莹舒服地喟叹,不忘提醒一句:“别用内力,你这个时候犯病我救不了你。”

火炉轻哼:“你先顾好自己吧。”

这话让薛莹沉默了一会,忽然问:“为什么去找绥王?”

火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你并没有告诉我,当时是以什么手段让绥王答应出手救薛大人的,所以我想去问问。”

“……他告诉你了?”

“嗯。”火炉放开手,静静看着她,眼神像是充满了怜悯,又像是无悲无喜,让薛莹想起来寺里的佛像,这种距离感让她一下子慌了神。

她再也顾不得头痛,急忙起来抓住他的手:“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对你的好是有时限的,等结束的那一天,你会舍得放手吗?”因为不想杀他,她竟拿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以威胁绥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对他的在乎或许已经越界了。

“我有在学。”薛莹顿时红了眼,“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每天都在告诉自己不要执着,放下过去、放下现在、放下未来。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但我真的有在努力!”

“别哭。”

“我不哭!”薛莹抬头硬生生将泪水逼回去,双手却还牢牢抓着他,生怕他像以往一样眨眼就不见了。待眼泪安全,她扯出笑容,“我后来不是没事吗?不用做出任何承诺一样请得绥王出手,我谈了多好的一门生意啊!”

火炉直指问题所在:“绥王要杀你。”原因就在此。

薛莹的笑容有点僵硬:“没有关系的啊,他又不是唯一想杀我的人。再说了,他想杀就杀啊?我不会反抗吗?”

火炉叹气:“明澈,我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压岁钱。”

薛莹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呆呆看着他。

“所以我明白,那枚压岁钱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绥王不是别人,他是你父亲。”

这下眼泪再也忍不住:“所以你才求他……之前明明说过那是最后一次了,为了我又去求他……太过分了,这真的太公分了……”

火炉发现她面色发青,呼吸越来越急促,忙安慰道:“别哭了,冷静一点。”

可他越劝,薛莹哭得越是厉害,到最后慢慢倒下靠在他肩膀上,晕过去前还一直喃喃:“太过分了……”

一边要求她放下,一边对她这么好,让她怎么办?

天大地大,上哪去找第二个火炉?

………………

太医来了,太医又走了。不管皇后和长公主想要做什么,面对薛莹的身体状况,她们也无从下手,婚期什么的一拖再拖,几乎就要变得杳无音信了。

尽管身体状况不佳,但是收到蔡铧的信函时,薛莹还是不顾大家的反对出门应约。

看见她的样子,蔡铧都吓了一跳:“抱歉,我虽然听说你最近身体不适,但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别说的我好像快死了似的。”身体不舒服,薛莹也摆不出好脸色来,声音有气无力的,“说话的时候干脆一点就好了,别像上次一样绕弯子,我没那精神跟你玩游戏。”

上次见面明明是不见血痕的刀锋较量,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了。蔡铧笑了笑:“好。”端端正正坐好,摆出严肃的姿态:“我接受你的建议,争取把瑶儿抢过来。但我拒绝与你合作。”

薛莹勉强勾了勾嘴唇:“那你凭什么赢慕容静?”

“你又凭什么赢他?”

“我凭什么赢他你看不出来?你不是相师吗?”

蔡铧眸光一冷,盯着她。过了好一会才缓缓道:“常言道关心则乱,一直以来我最难看清的就是瑶儿的命理,再加上忌惮天道降罚,除非万不得已我绝不轻易占卜瑶儿的事情。但是这几天我试图观她星象,却发现上面的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预测到的,她会顺利入主后宫、母仪天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逆转,如今她前途晦涩难测。而这一切,都跟来自祭星城的那一脉龙气有关,也就是说,与你有关。”

“嗯。”薛莹虽然在强撑精神,但已经快要睡过去了。

“但你也不要太得意,这次发生的变化并非对你有利。据我观测,瑶儿的命宫中竟有龙气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