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第三百二十四章 孽缘(1/1)

好不容易睡着,黎明时分却又因为噩梦惊醒过来,薛莹索性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一直等到天色渐亮。

巧丫前来查看她的情况,见状心疼不已地拿来毛毯给她盖上:“本来就病着,着凉了怎么办?”

“我不是让你好好睡吗?”薛莹声音沙哑。

“我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巧丫凑近她,“小姐,你脸色很难看,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薛莹低着头,好一会才低声道:“巧丫,冬寻出事了。”

巧丫一怔,本来想问个清楚,想起来这次出门前的承诺,改口道:“那丫头精得很,只要改掉胆小的毛病,没人能奈何她的,你就放心吧。”

薛莹眼圈通红,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问:“她能改掉吗?”

“这些年你几乎天天耳提面命的,她不会忘的。”巧丫握着她的手,“小姐,我跟冬寻并不只是你的负担,你要相信我们。”

薛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她紧紧抓着巧丫的手,哽咽:“谢谢。”

迈进书房,一点都不意外地发现火炉就在里面。“让我在这里待一会,行吗?”薛莹恳求。

火炉抬头,她那红肿未消的眼睛显示了她不久前才哭过,喟叹:“好吧。”

薛莹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自嘲:“亏我之前还说你婆婆妈妈,其实我才是最婆妈的那个,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先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简直弱爆了。”

“冬寻是你在乎的人,你情绪有波动才是正常的,若是无动于衷,那才奇怪了。”

“你不觉得我反应过度了吗?一点都没有大将风范。”

“你不是大将,也不需要成为大将。”

薛莹撇嘴,心情忽然好一点了:“谢谢你对我那么没信心。”仔细一看,发现他眼睛里竟然有血丝,好奇地问:“你昨晚一夜没睡?”

“嗯。”

薛莹想起来昨天那些暗卫开始的时候面对初月阁的攻击似乎有诸多忌惮,导致对方一路进攻到内院,直至火炉回来之后下了命令暗卫们才放开手脚,并且很快就结束了战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你之前一直都在刻意避开初月阁吧?”

火炉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

“可是现在就连初月阁的阁主都被你们关起来了,你跟初月阁之间岂不是……”

“十年密训之后初月阁的实力大大增强,原本就对我的计划有所影响……”

薛莹打断他的话:“可是在昨天之前,你并不打算直撄其锋不是吗?你是为了我才改变对初月阁的策略的。”

火炉沉声道:“我是为了你背后的云阳公主。”

“可是招惹上初月阁这个大麻烦的人是我。”薛莹懊恼不已,“我真是太蠢了,不但害了万隆商行,居然还连累了你。”

“别忘了,你当初之所以会招惹上初月阁,是谁透露的信息?”

薛莹一顿。没错,她当初之所以想到陷害初月阁救武阳侯府,就是因为得到了火炉的提醒——“你是为了帮我,但我却反倒害了你。”

“我既然能把十年密训的事情告诉你,就有应对今天这一切的准备。”火炉始终淡然,“反正总有一天初月阁会出手杀我,与其日后应对层出不穷的麻烦,不如现在趁早解决。”

“初月阁为什么要杀你?”

“初月阁是专门帮人杀人的组织,你觉得这世上想要我死的人会少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莹忽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昨天晚上你不在,是去跟玄机门接触了吧?结果怎么样?”

“还好。”火炉回答完毕,发现薛莹还盯着他等待更详细的解答,只好继续,“不过我已经决定重新整理合作条件,所以我们还会在这里多逗留一天。”

薛莹点头:“也好,反正我也在等安京城那边的消息。”顿了顿,“突然更改跟玄机门的合作条件,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如果初月阁只是一个杀手组织,那倒没什么。可是薛莹知道初月阁的背后是皇上,火炉更改对初月阁的态度之后,就相当于直接站在了皇权的对立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计划恐怕都要因此而改变。

火炉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能不问这个吗?”

“你还是让我知道吧。我之所以这么脆弱,就是因为一直活得太简单、太顺遂了,我真的不想自己再因为一点小事而崩溃,所以,拜托你了,多透露一点信息锻炼锻炼我的神经,好吗?”

火炉对她的言论似乎有些接受无能:“一直活得太简单、太顺遂?你真的这么认为的?”

薛莹认真想了想,心虚地摸摸鼻子:“我的人生……基本上还算美好吧?”说完自己先笑了,发现这话特别的言不由衷。

火炉莞尔,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图纸:“这是玄机门的标志。”

薛莹只瞄了第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呼吸微微一窒。脑海里闪过诸多的念头,但最后她只问了一个很玄妙的问题:“你是故意的吗?”

火炉摇头:“我之所以要跟玄机门合作,只是因为他们是最合适的对象。”

“我倒觉得,既然你知道了这个秘密,何不好好利用起来?走前人铺好的路,总比自己开荒要好的多。”

“我的目的跟向天跃的目的并不一样。”

“可他留下的东西确实能为你所用,不是吗?”

火炉点头。

薛莹把那张图纸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研究了一会,叹气:“你跟向天跃之间还真是孽缘。”

火炉蹙眉,对于这种说法十万分的不赞同:“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当初无意中进入的那个墓穴,就是向天跃的吧?你不是拿走了他的一样东西吗?而且还看了他的信件和绝笔……等等。”薛莹忽然“嘶”一声,开始扳手指头算起来,“看了他手札的人是我;拿走他的小册子和帷幄棋谱的人是我;用他留下来的玉石打开墓穴的人是我;到他墓穴里转了一圈的人也包括我——算来算去跟他孽缘最深的人是我啊!”

“不许胡说八道。”火炉轻斥。

“对了,向天跃后来到底怎么了?墓穴里并没有他的尸体啊!”